【德里三之二：】(該相信誰？-2)－沒有邊境的國度

【德里三之二：】(該相信誰？-2)

他又問，「那時間不確定，我沒法辦你訂票。」

我才意識到，我幹嘛講那麼多啊。

於是我告訴他，「我沒有要訂票啊，對不起，你有火車時刻表嗎？」

此時的他這才正式的回應了我的第一個問題，「這邊沒有，火車時刻表要去火車站買！」

──什麼？沒有！哇靠，難怪你剛才一直不回答我問題，Shit！

心裡咒罵了幾句，但無可奈何的我嘆了一口氣，之後說：「OK，那謝謝你，我去火車站買，那地圖呢？」

「沒有！」

「喔！」

「那我幫你安排新德里的行程。」

「不用了，謝謝！」

我起身準備離去，旁邊的帶路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此刻我發現帶路人皺著眉頭，一臉“我也不知道”的無辜表情與我四目交接。

我向那名胖子伸出手，他先尷尬的愣了一下，才與我握手。

接著我向帶路人伸出手，「抱歉，那我去火車站，謝謝你。」

帶路人趕緊握住我的手，卻一邊搖頭，語氣尷尬，支支吾吾的說：「那……我…要在這邊買火車票。」

「OK，那你買吧，我先走了，謝謝，拜拜！」

我獨自走下樓去，走出旅行社。走出旅行社大門後，我右轉走到一條小巷口，看到一個路標寫著火車站右轉，但是那昰一條大約只能通行一輛汽車再寬一點點的窄巷子。

──要用走的嗎？還昰搭突突車？

我點了一根菸，看著旅遊書上的小地圖，但我此刻身在何處？我也搞不清楚方向，就在此時，我身後突然冒出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印度小夥子與我打招呼，基本的開頭方式一樣就是─哈囉，你好嗎？你來自那裡？……等等！

接著他問我，「需要幫忙嗎？」

「我要買地圖和火車時刻表。」

「我們有！」

「地圖和火車時刻表都有嗎？」

「地圖有，火車時刻表沒有。」

「OK，那就買地圖。」我驚喜的回應。

於昰，我跟他往回走，進去了他所屬的旅行社，而這間旅行社就在剛才那一間的隔壁的隔壁，窄窄的走道，整排的辦公桌，格局與第一間差不多。他帶我上樓之後，來到樓梯旁的第一個辦公桌，他介紹了辦公桌那名男子，並說昰他兄弟，依我看來，辦公桌這名應該是哥哥。

我坐下之後，那名弟弟對他哥哥說了幾句印度話之後，便下樓去。

眼前這位印度男子問我，「需要什麼幫忙？」

「我要買德里地圖。」

「OK，但你要去哪裡？」

我疑惑的聳聳肩說，「還不確定？先買地圖。」

「稍等一下！」接著他朝著樓梯喊了幾句印度話，樓下某個人回應之後，他又大喊，「MAP、MAP！」講完，他轉頭對我笑了一下，「來新德里多久？」

「昨晚到的？」

「那印度呢？」

「昨晚。」

他睜大雙眼，興奮的說，「喔~~所以你才剛到印度，那準備在印度待多久？」

「不確定，一、兩個月吧！」

「那新德里呢？」

「五天吧。」

「喔~~那讓我來告訴你新德里有哪些地方。」

接著他也與第一間旅行社的胖子一樣，拿出一張A4白紙，邊喃喃自語邊在紙上寫了幾個景點的名稱。

我趕緊阻止他，「不不不，你不用說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買地圖。」邊講邊拿出我的旅遊書給他看，「我有新德里的旅遊資訊。」

「但是你一個人，去這些地方不方便，我告訴你。」他又繼續邊自言自語邊寫下景點名稱。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需要地圖。」我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他又對樓下喊了，「MAP！」這次態度有點兇。

一會之後，剛才那名弟弟跑上樓，將一份已摺好的地圖遞給他哥哥。

男子一臉驕傲的說：「你看，我們有地圖。」

只是我看到那份摺起的地圖，是一張已經使用過的舊地圖。

我笑了笑，「OK！」

「你只要地圖，不需要安排導遊或其他的。」

「不需要！」

那名男子突然不說話，他身體向後靠到椅背，雙肘倚靠在椅子把手上，十指交叉擺在胸前，表情不悅地瞪著我，幾秒後，他態度強硬的說：「OK，地圖，兩百五十盧比。」

「什麼？！」我驚訝的說，「兩百五十，太貴了！」

站在我身旁的弟弟急忙緩頰，「不~~，一點都不貴，」之後邊說邊指著A4紙上寫的景點名稱，「因為還有旅遊資訊。」

「沒錯，資訊。」男子語氣囂張。

我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不屑的冷笑一聲，「哼，資訊？我不需要任何資訊，我只要買地圖。」

那男子依舊雙眼直勾勾的瞪著我，並且冷冷地說，「這地圖，就是兩百五十。」

接著我將旅遊書放進包包裡，二話不說地站起來，對那名男子說，「謝謝，我不買，再見！」

講完，我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下樓去，那名弟弟急忙跑了下來，一路跟著我到門外。

那弟弟和緩的說：「你真的只需要地圖？」

「還有火車時刻表。」

「我們可以幫你訂火車票。」

「等需要的時候，我再來訂吧，給我一張名片。」

只見他轉身衝進店裡，沒幾秒，又衝了出來，遞給我一張名片。

「好吧，你要買火車時刻表，」他指著我剛才抽菸與他相遇的那個巷口，「右轉，然後一直走，走到大馬路再右轉，一直走就會到火車站了。」

我心想，哇靠，那你剛才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嗎？為何要騙我進去？好吧，我這次決定不再聽任何人的話了，先找到火車站再說。

我大膽的走進小巷內，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才發現這條巷子不是筆直的巷子，之後便隨著小巷子繞來繞去，經過了平交道，就這樣一共走了大約十分鐘吧，來到一條T字路口，對面都是矮房，而這條馬路雖然寬敞還分了快車道和慢車道，但車輛卻不多，人也不多，我右轉走上了人行道。

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這條馬路似曾相識，但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我才來不到二十四小時。

──嗯，別想太多！

此刻，身邊突然又冒出一名印度人問我要去哪裡？我說火車站。他說，你走錯了，要往回走。

──我瞬間一度懷疑，幹！剛才那個要賣我兩百五十盧比地圖的弟弟該不會是因為沒做到我生意而騙我吧？！

眼前的男子又說，「相信我，你走錯了，真的，我帯你去吧！」

此刻，幾名男子正站在幾公尺外盯著我們倆人。

突然，我發現右前方不遠處，一個民宅的小院子外面掛了一個小牌子，寫著“火車售票處”。

──咦？那裡會是火車售票處？

雖然心裡存疑，但我仍指了指那個牌子，並告訴身旁的男子，「沒關係，我去問看看。」講完，便朝那個小院子走去。

那名男子不斷在我背後喊著，那裡沒有賣火車時刻表。但我不理會他，走進那個院子。院子裡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右側的小警衛亭也沒人，兩棟小矮房形成倒L型的方向矗立在院子左側及後方，但是左側的房子大門深鎖，而後方的矮房陸續有人經出。

──應該是哪裡吧，我猜！

我走過了院子，來到最底部的矮房，一進去之後，真的是個售票處，好幾個售票窗口，許多排隊等待買票的印度人陸續轉頭盯著我看。

然而，我沒有要買票，於是我找了一下該詢問誰呢？環顧一圈之後，發現了一個門沒關的小辦公室，透過玻璃窗我看見一名制服警察與一名中年男子兩人坐在椅子上交談。

我走進小辦公室，先熱情的說Namaste。警察也回應Namaste。接著他親切的問我有什麼事？我問警察，這裡可以買到火車時刻表嗎？他說，這邊沒有，要去火車站買。接著他指著外面馬路說，出去之後，右轉直走，大概三、五分鐘就會看到火車站了。

我謝謝警察之後，陸續離開小辦公室、售票矮房、小院子，來到人行道，剛才那名要帶我走反方向的印度人已經不見了。

但是，當我向右轉，才走了幾步路之後，一名迎面而來從我身旁經過的印度人，突然開口對我說了聲，哈囉！但聲音過於宏亮，嚇我一跳，接著他第二句話便是問我要去哪裡？我說要去火車站。他說走錯了，應該是往後方走。

──蛤？什麼？剛才警察說往這邊走啊？！

當我還在猶豫時，此刻，另一名距離我們不到三公尺的印度男子對我說，他是對的，往那邊走，往那邊走。

──幹，是三小啦，為何那麼多人說往左邊走，但警察卻說往右邊走。

我身旁的男子又說，我帯你去吧，真的。

但這次，我只是笑了笑，說聲謝謝！

我決定不再理會任何人了，於是我轉身朝警察說的右邊方向走去，就這樣我挨著圍牆的人行道走了不到兩百公尺，看到前方馬路上的人群越來越多，許多車輛也擠在一個出入口外，當我一走近，來到整排圍牆的尾端缺口，向右一看，終於，新德里火車站(有新德里與德里兩個火車站，來的人要分清楚)一排不算嶄新的中古建築物出現在大廣場後方遠處，只是，哇塞，不會吧！？火車站前方的大廣場上人滿為患，突突車、機車、汽車以及載著許多貨物的人力拖板車爭先恐後的擠在大廣場上動彈不得，當然，喇叭聲與人聲，依舊響徹雲霄。

或許是我還沒適應印度的擁擠人潮與紛亂吵鬧吧。

髒亂、老舊，我都可以接受，但我實在有點被這幾近脫序般的雜亂場面嚇到，更何況，這裡還是印度首都的火車站……

但該辦的事情還是得辦，於是我亦趨亦步、誠惶誠恐地走進人群，穿過廣場來到火車站建築物外。好多窗口排了許多人要買火車票，我找到一名制服警察，問他那裡可以買火車時刻表？他指了指室內的大廳，於是我穿過人群走了大約五、六公尺進入大廳邊緣，諾大的大廳裡，依然人潮洶湧，我引領而望的到處找著，結果剛才那名警察快步走來，叫了我一聲，接著他指著我右邊遠處最靠右側底部的樓梯，並告訴我在樓上，此刻警察又指著一個牌子，我才看到有一個牌子寫的Foreigner(外國人)在一樓(印度的一樓就是台灣的二樓，加強你們的印象)，原來我剛才剛踏進大廳的時候沒看到標示Foreigner的牌子。

我穿過人群走上樓梯，找到寫著Foreigner的房間，一進房間。

──哇，好大的房間。

在此先告知，印度火車站的售票窗口有分很多種，也有專門販賣給外國人車票的窗口，在印度我去過許多火車站，依火車站不同的規模大小，專門販賣給外國人車票的窗口從一個到好幾個都有，但小規模的鄉村火車站則沒有，而新德里火車站則是我去過的火車站裡最大的，大到要用獨立房間做為專門販售外國人車票，而這個房間至少有一百坪大。

此刻我看到房間裡面大多是西方面孔，當然也有看到一些亞洲面孔，這些人或坐或站，至少有四、五十人。

之後，我看到了天花板下方掛著排號機，走進去之後，一個柱子旁邊有一台抽號碼的機器。

──嗯，這裡是依號排隊，還蠻不錯的。

但我疑惑著，這裡是賣火車票的，會有賣火車時刻表的嗎？

我找了一個櫃台，詢問了一下，櫃台裡的女子說火車時刻表在樓下外面的窗口販賣，這邊沒有。

於是我又下樓，再度穿過人群來到大廳外，我好奇的找著，碰巧另一名警察出現在我附近，我走向那名警察問他，他指著許多售票窗口的最左邊，我才發現，那個窗口只排了一個人，其他都是大排長龍，我趕緊走向那個窗口，輪到我時，我告知要買火車時刻表，窗口裡的女子說有，五十盧比。我說好！

接著她轉身從下方拿起火車時刻表，讓我有點傻眼。

──靠，也太大本了吧！

這火車時刻表接近A4大小、厚厚一本，但我還是買了，畢竟之後可要靠它幫我行走印度呢。就這樣我終於買到火車時刻表了，內心雀躍不已！

當我走出火車站廣場，馬路仍舊擁擠成一團，而對面似乎是一個市集或什麼的，有許多攤販和店家，想去逛逛，但是又覺得太亂，而且地圖也還沒買到。

此刻，突然想起搭突突車下車的那一整排旅行社附近好像蠻熱鬧的，去那邊逛逛吧，或許那邊也會有地圖，嗯，好，就去那邊找找吧！

之後，我依照原路往回走去，不到三十米，一輛汽車與機車停在馬路上，原來是發生擦撞，但是人沒事，為何我能確定人沒事，因為三、四個人正用誇張的舉動從爭論變成爭吵……

沒多久，幾名警察剛好抵達現場，雙方人馬才平息爭吵。

接著，我走到慢車道旁的人行道上悠閒走著，陸續經過了幾個剛才有路過但卻沒去注意的地攤，其中有一個地攤賣著鞋子、袋子以及其他物品，看起來似乎全都是二手舊貨，但雖然是二手貨，所有商品卻井然有序、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毯子上，讓人賞心悅目，突然，在這個賣著五花八門商品的地攤上出現了三個英文字母─MAP。

──耶~~！地圖，在這裡竟然有賣地圖？！

地攤老闆熱情的招呼我，我陸續拿起幾個地圖翻閱著，竟然是全新的，最後花八十盧比買了兩張地圖，一個德里地圖；一個是全印度重要幹道的地圖，其實我當下也不曉得為何會買了這個地圖。

繼續往剛才來的路走，走著走著，來到之前的窄巷口，原本想依原路回去的我，忽然看到有個路標標示著“康諾特廣場(Connaught Place)”在前方，於是我沒有轉進窄巷，而往前方直行，走了一小段路之後，左轉走不到五十米，映入眼簾的是一面巨大無比的印度國旗飄揚在車道對面的公園上方，我預估那面國旗的長度至少有四、五公尺長。當然，擁擠的車潮與人聲鼎沸也再度出現。

──原來，火車站就離新德里最繁華的地段之一的康諾特廣場那麼近。

當我走近一看，這才發現馬路中央是一個大圓環，剛才還以為是公園，而依大圓環為中心點向外放射擴散的街區大多是歐式古典建築的外觀，許多商店、飯店、餐廳分佈在周圍，附近也有一個捷運站。相較於我住的帕哈甘吉區，這裡真的高級許多。

然而，沒多久，許多衝突感的畫面卻不斷出現在我眼前，眾多國際性品牌的商店四處林立，而這些國際品牌的華麗櫥窗外的走道或露天人行道上卻雜亂不堪，並且充斥著大量席地而坐的地攤商販，這些地攤販賣著五花八門的各種小商品、書籍……等等。而人行道上甚至偶爾會出現乞丐行乞或是老舊的人力推車，以及牛兒悠閒地走著。

而街區與街區之間的小馬路上也有許多地攤以及販賣飲料、食物的小攤販。

貧窮與富有只隔著一條走廊、一道牆，但或許對於印度人來講，這些衝突感相處融洽，見怪不怪。總之康諾特廣場混合著現代與過去、時尚與生活、華麗與髒亂。

至於為何要提到康諾特廣場呢？！並不是要提這些衝突感的畫面，而是因為康諾特廣場讓我真正領略到印度人糾纏的能力與搭訕的習慣。

別誤會我所謂的“搭訕”是追求我的意思，起初我以為是印度人過於熱心的想要幫助孤獨的旅人，但完全不是……

故事是這樣的，就在之前買完地圖，心想，太棒了，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這樣就可以隨興的、悠閒的逛逛德里繁榮的商業區，或許還可以在附近吃晚餐。

但是，天不從人願啊啊啊啊……

當我一走上圓環商店區的露天人行道，才一拿出傻瓜相機正準備拍照時，一名印度男子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與我搭訕，他先是禮貌的與我打招呼，我停下腳步與他對談，接著便問我是那裡人？又問我要去哪裡？我說沒有，隨便看看。他又繼續問來過印度嗎？需要導遊嗎……等等問題？起初我都客氣回應，但是後來才發現我始終甩不掉他，於是我只好向前走去，邊走邊連續說了好幾次謝謝，最後微笑的對他說了好幾次再見，繼續往前走去，他才死心離去。

然而，就在那名印度男子離開不到十秒，我身邊又出現另一名印度男子，狀況一樣，熱情的與我打招呼、握手，接下來的問題不外乎問我那裡人？要購物嗎？需不需要導遊？打算去哪裡？是否要搭地鐵？可以帶我去。

當我好不容易甩掉了第二名印度人之後，不到五秒，又出現另一名印度人向我走來，就這樣，甩掉一個又來一個，甩掉一個又來一個，這些搭訕的印度人就像是接力賽般的不斷轟炸我的精神與耐心，加上層出不窮的問題追問著我。

最後我終於不想再理會他們，但又不好意思拒絕回應，因此我改變戰術─只有回應的打招呼時會看他一眼，之後都只有應答，卻不看他，就這樣邊走邊回應；或是邊拍照邊回應；或一直向前走去，通常走了一段路之後，印度人便不再理會我。

而這段期間有好幾名印度人讓我印象深刻，其中有一個印度人一直跟著我，硬要與我攀談，但我已經經過小馬路來到不同街區了，他仍舊繼續跟著我，於是我朝人行道外圍的圓環大馬路走去，幾乎都快要走到大馬路上了，他才肯放棄。

另一名印度人，就在我甩掉上一名搭訕者之後，他站在我前方大約三公尺的地方盯著我看，他正等待我經過他身旁，但我立刻轉了角度，朝旁邊的人群走去，企圖用人潮來阻擋他的搭訕，但他仍舊不依不饒的擠過人群來到我身旁，但這次我完全沒有回應他的問候與問題。

還有一名企圖與我搭訕之後，發現我不太想理會他，他便停下腳步，刻意大聲喊著Excuse me、Excuse me，而且音量越來越大引起了附近的人圍觀，霎那間，周圍所有人都在盯著我，似乎變成了我是一個非常不禮貌的人，因為我完全不理會他。

在這些印度人陸續與我搭訕的過程之間，我也看到一個奇特又好笑的景象，就是某一名印度人與我搭訕，我們兩人邊走邊聊天，但周遭的人都在盯著我們，當我甩掉身邊這名之後，那些圍觀的人群，似乎都蠢蠢欲動的想要過來搭訕，但他們卻又似乎在猶豫或擔心什麼似得觀察著周遭的其他印度人，而之後我看到前方有兩、三名鼓起勇氣想要向我走來時，此刻我身後忽然冒出了一名捷足先登的印度人來到我身旁搭訕，前方那兩、三名原本要來搭訕的印度人便尷尬的停下腳步或趕緊轉身偷瞄著我與身旁的人。

另外，也遇到極度不禮貌的狀況，一名前來搭訕的印度人，剛開始還用非常友善的態度問了許多問題之後，只是當我邊走邊一一回應──“沒有、不需要、謝謝、我只是看看……”。這名印度人突然態度丕變，語氣不屑的質問我，你在這裡看什麼呢？這裡有什麼好看的？

──我看什麼？關你屁事啊！

總之，就在陸續有五、六名印度人搭訕之後，我終於暫時拋棄了禮貌的枷鎖。只要一有印度人向我靠近，開口說第一句話時，我就直接說，不，謝謝！說完便不再搭理他們，繼續向前走去，他們跟著我，我就一直說，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我知道這樣有點不太禮貌，也知道這些印度人其實並沒有惡意，他們只是想賺我的錢，但是我真的被他們搞得心浮氣躁。

就這樣，我大概花了二十分鐘，快速的走馬看花繞了半圈多的康諾特廣場內圍(我之後才仔細查了康諾特廣場，依最中間的圓環，商店區向外分了外圍和內圍)，我決定不逛了，因為我實在煩躁的待不下去了，而就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我至少陸續被十名印度人搭訕、打擾。

──唉~~，天啊！印度都是這樣嗎？我疑惑著？啊，算了算了，回旅館吧！

就這樣，我來到大圓環的馬路旁，拿出旅館名片與警察確認該向左或向右？因為我有點搞不清楚旅館的方位，之後我便依照警察告訴我的方向搭了輛突突車前往旅館。

突突車繞過了大圓環，左彎右拐後來到某條大馬路，我才發現這條就是我之前走路前往火車站的那條馬路。

──咦？怎麼往火車站方向呢？

我已失去我引以為傲的絕佳方向感了，甚至於不曉得什麼原因，我竟然徹底忘記了之前離開咖啡廳時，服務生告訴我火車站很近這件事。

突突車在車輛稀少的路段狂飆了一陣子之後，車速漸漸放慢，緩緩進入了擁擠的人群與車潮，走走停停，一會之後，突破重圍，擺脫了火車站外的人群與車潮，我壓低身子看到前方出現一座的橋，此刻我終於明白，為何我之前對這條馬路有點熟悉了，原來昨晚突突車經過漆黑無比的馬路就是這裡，因為昨晚有經過前方的橋墩。

然而就下個瞬間，我心裡突然飆罵髒話，因為，這座橋好眼熟啊！